Notion 背后的先锋

Notion 是什么？一句话了理解：把丰富的表达能力组装成 Block，供不会编程能力的人，使用 Notion 在画布上编程，以解决自己的问题。

本文是我在产品沉思录群内向 fonter 征求的转载，去年的时候我还看到 fonter 关于对 Notion 的介绍，就是当时没能保存，有点遗憾。
文中的前半部分是 Notion 相关的介绍，后半部分是 Notion 背后的人物，行文关联不是很大，大家尽量花精力阅读后面的人物介绍即可，希望能带给各位启发。
Notion 是工具，是有灵魂的工具。
Linmi 注

插个消息，Notion 在本月宣布获得了 5000 万美元的融资。

概论

Notion 是什么？一句话了理解：把丰富的表达能力组装成 Block，供不会编程能力的人，使用 Notion 在画布上编程，以解决自己的问题。

tools for thought.
Notion = a unified tool for notes, tasks, wikis, and databases.
Goal = Make for a post-file, post-MS Office world.
the future = More bundling, more polishing.
Challenge the status quo of "software as silos".

对 Notion 的定义，据我观察应该经历过3个阶段，但是3个阶段最核心的愿景还是没变的，他们想做一个 tools for thought（这个是也是 Ivan Zhao 的 instagram 的签名）；

第一阶段懵懂的时候做出一个臆想的东西；
第二阶段比较具象 a unified tool for notes, tasks, wikis, and databases；
第三阶段是最近 Notion 对外招聘时候给自己的一个总结 Notion is a toolbox of software building blocks that let you manage your life and work however you find most useful。

由 tool → toolbox，有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哲思。

Notion 2.0

a unified tool for notes, tasks, wikis, and databases.
Challenge the status quo of "software as silos".
Goal = Make for a post-file, post-MS Office world.
the future = More bundling, more polishing.

官网上介绍了 Notion 诞生的故事，其中最重要的思考就是为什么写作和存储从 18XX 年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更新，哪怕是云端的 GoogleDocs 和 Dropbox 也没解决。https://www.notion.so/about

从这个角度来说，Notion 产品设计背后的思考也算是足够深刻。

工业革命时代，打字机和文件柜解决了信息识别和存储的问题
1970 年开始，一代先驱者将计算机视为远远超出了数字运算的机器。他们梦想着一个未来，计算机可以扩大想象力（艾伦·凯），增强智力（道格·恩格巴特），并将我们的思想扩展到纸上文字之外（特德·尼尔森）。
但 Google 文档仅仅使打字机成为多人协作。Dropbox 仅仅将文件柜带到了云端。但是从概念上讲，它们的发展几乎没有超出其工业革命的祖先。
所以 Notion 的愿景是，把文档，wiki，todo等十几种功能抽象为乐高一样的模块，放在一个地方，由你自己搭建。

Ivan Zhao

履历：

1987 年生于北京；
小学，开始学习编程（北京）；
初中，就读于清华附中；
高中，移民加拿大，在加拿大读书
大学，就读于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工程背景，认知科学；
大学，开始自学设计，玩摄影，培养审美观，用的 ?? Contax T2；
2011年，在 Inkling 从事 Product 工作，设计了Habitat ;
2013年，7月创立公司 Notion；
2014年，碰到了比较大的瓶颈，解散公司，和技术合伙人去 tokyo 重构产品；
2015年，年初在 Product Hunt 上曾出现过beta版v0.5；
2016年，8月 Notion 才发布了正式的 0.1 版本；
2018年，3月发布2.0版本，文档中引入数据库。

一些 Ivan Zhao 的观点：

创作是最好的学习方式（Learning by making.）
Old Office 是演化而来的，不是最佳设计，Notion 是抛开历史包袱来设计.
New Office = Slack ( the former pipe ) + Notion ( the latter power ).
灵感来源于历史，来源早期计算机先锋们的想法；
Ivan Zhao 认为，自己并没有创新什么，是在复刻历史；
设计风格参考：print ads from 60s-80s、pre-modern American architecture, Japanese crafts
创新和用户习惯的权衡，Ivan Zhao 独自决定；

访谈：

Pioneers 背后的先锋人物

以下人物的思想是 Notion 重要的设计理念的来源：

官网中引述的先锋们

amplify imagination （放大想象力）
Alan Kay

augment intellect （增强人类的智力）
Doug Engelbart

expand our thoughts far beyond text on paper （思想不局限于物理的载体）
Ted Nelson

Alan Kay

以下这段话是他最有名的言论，乔布斯也很喜欢多次引用，不过有点滑稽的是，该段话的背景是其在施乐实验室工作中被高层天天逼问未来是什么，愤怒的说出的。

The best way to predict the future is to invent it.
“预测未来的最佳方式就是去创造它”

Alan Kay 是个复杂并丰富的人，其每篇言论影响深远，甚至今天设计 iPhone 与 iOS 的许多关键设计师，如 Bret Victor 等都是其忠实信徒。关于其思想的深远影响，可以参看《The Deep Insights of Alan Kay 》一文，附上中文版本。

Alan Kay 对微生物很感兴趣，和张一鸣有点像，会把计算机系统中的一些问题联想类比到生物学中去，去借鉴生物学的优雅设计方法，同时其也关注 Context，有篇其撰写的文章《The Power of Context》回顾了当时独辟蹊径的 Xerox PARC 和 ARPA 研发环境，在那里的收获是“愿景重于目标”和“投资于人而不是项目”，结果吸引了一些杰出人才在一起培育不同的观点，而这些不同的观点是取得进展所必需的。

举例 Alan Kay 的一个观点以表达其深远的认识。

A point of view worth more than 80 IQ points

达芬奇有很高的 IQ，在他的时代构想了很多发明，但是亨利福特出生在合适的年代，在福特的时代，他拥有足够知识，得以制造出汽车改变了人们的交通方式，而达芬奇却不能够实现自己的发明。

所以 Knowledge > IQ。

而“知识”的问题是，我们大部分人知道很多知识，但有的知识并不是好的。而有的知识在某些时候是对的，某些时候又是错的。比“知识”更强大到是有人能够改变我们思想和观念格局的观点(Outlook)，比如牛顿的微积分方法给我们一个强大的工具，好像多了一个大脑。它使得现在的普通高中生可以做牛顿时代之前的最聪明的人都不可想象的事。

所以 Outlook > Knowledge，因此 Outlook > Knowledge > IQ。

Alan 的这个论点，可以演化来说明创作工具的重要意义。

理解Alan Kay的观点：http://worrydream.com/Links2013/
关于Alan Kay 更多资料：https://www.mprove.de/visionreality/media/kay.html

Doug Engelbart

他最为闻名世界的应该就是其被公认为是鼠标发明者吧，但是其身份很多，GUI 和超文本的先锋，对美国影响深远的“ 增强人类智力（Augmenting the Human Intellect）”项目的发起者。在60年代，他就在尝试用计算机实现在线会议和多人协作。

但是其又是一个影响当今技术世界很深远的一个人，1968 年秋天的计算机大会上 Engelbart 演示了 NLS，其中包括图形界面、文字处理，超级链接，多人协同的文字处理，以及与相隔 30 英里外的同事进行视频会议。今天这个演示被称为 “The Mother of All Demos”。这个演示成为了60年代自由主义和黑客文化的顶峰，这场活动的策划人和组织者是Stewart Brand，他在这一年创办了一个杂志叫《全球概览》(Whole Earth Catalog)”。

关于augment intellect，其在那篇著作中写到

通过提高人的智力，我的意思是提高人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根据自己的需求去理解问题，并推断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们说的不是单独的在某个情况下才能使用的技巧，而是指将预感的(hunches)、实验性的、无形的、和人们对状态的感知与技术、符号、方法、以及有力的电子助力相结合，在这一结合的领域上的新的生活方式。—《 Augmenting Human Intellect》

Doug Engelbart 有一个有趣的关于追寻人生方向的推论过程。

其在1950年12月求婚成功之后意识到，他除了“稳定工作，结婚并从此过上幸福生活”之外的目标。

在之后持续的几个月里，他推断出这样的想法：

他想将事业专注在让世界变得更好；
任何让世界变得更好的都是集体合作的结果；
利用人类集体结合起来的智慧来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法是问题的关键；
如果能够大幅度的提高人类集体的智慧，就可以推进每一个重要问题的解决；
计算机可能作为大幅度的提高人类这一能力的工具。

关于 Doug Engelbart 更多资料：http://worrydream.com/Engelbart/

Ted Nelson

信息技术先锋，创造了超文本与富媒体这2个词（ hypertext and hypermedia）。

他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一个人物，但常感动于其初心。

Ted Nelson 一生绝大部分时间想要去解决的问题“给世界一个更好的表达思考和想法的方法。”

上都计划

Notion 借鉴了不少其关于表达思考和想法的上都计划。

上都计划（Project Xanadu）的发起人，他构想中的超文本系统和如今我们都在用的超文本系统 World Wide Web 大相径庭。在过去四十多年里，Nelson 仿佛生活在平行宇宙中，堂吉诃德般地建造着他心目中的数字世外桃源。IT 公论里面有一期，有兴趣可以听一下：https://zhuanlan.zhihu.com/p/19776590

在 Xanadu 中 Ted Nelson 坚持：

上都计划的评论标注

我们必须能够标记任何东西
在任何东西上加笔记
在任何东西上加注释或加标注
用可视化的方式显示相关联的内容

上都计划的超文本链接

被引用方的授权；
不会失效的链接；
更简易和宽松的版权协议；
双向链接；
相连文档之间的并排对照；
深度版本管理；
增量出版。

他的这些想法50年前就提出来的，这些正是 Notion 现在核心的演化思路。

上都计划 2014 年发布了一个demo：OpenXanadu (sources only)

关于 expand our thoughts far beyond text on paper

Ted Nelson 希望将内容 content 从结构 structure 中分开；这样同一个内容可以有多个结构，读者和作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从不同的角度看内容。他喜欢将软件比作电影，都是通过屏幕上的事件影响观看者的心灵，除此之外软件还有交互的性质。他认为软件设计可以看做电影制作的一部分。排字工人对作家的胜利。就像早期的电影制作一样，早期的电影制作是交给摄影师的，因为他们懂怎么使用机器。现在的很多网页或者软件设计都是交给了会用编程语言的人。

小结

无论 Notion 还是 Airtable 都在某种程度上践行了 Ted Nelson 的思想。而其思想集中在其著作《Computer Lib / Dream Machines》中。他的愿景：“给世界一个更好的表达思考和想法的方法”。

无论 Alan Kay、Doug Engellbart 还是 Ted Nelson 都在强调做一件事，愿景是最重要的，Outlook > Knowledge

就像 Ted Nelson 的一个比喻，“排字工人对作家的胜利，就像早期的电影制作意义，早期的电影制作是交给摄影师的，因为他们懂怎么使用机器。现在的很多网页或者软件设计都是交给了会用编程语言的人。”

他喜欢将软件比作电影，都是通过屏幕上的事件影响观看者的心灵，除此之外软件还有交互的性质。他认为软件设计可以看做电影制作的一部分。

工具不该局限想法或者使想法在创作过程中衰减，所以我们给创作者以及他们创作行为提供一个自由的工具，希望人人都能使用工具去解决他的问题，完成他的创造，而这正是我们的愿景。

Our mission is to democratize software creation by enabling anyone to build the tools that meet their nee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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